倚窗望雪

十四

  三人打的数个回合,雷雨交加火焰纵横,知对方仅是试探毫无伤人之意,哪吒敖丙也只点到为止探个虚实,那人长相甚奇,蓝面獠牙,赤发大羽,指如鹰爪,胸前阴阳鱼光耀人眼,一手黄金棍虎虎生威,携雷带风,哪吒抓着敖丙火尖枪深入地下五尺才堪堪稳住身形。

  

“二位好身手。”雷震子手拿黄金棍嗓音如洪,吓人的脸也挡不住拱手间惺惺相惜棋逢对手之意。

  

“你也厉害啊,你叫什么?”哪吒收起随身武器,与敖丙行至雷震子身前,敖丙学着拱手,哪吒则是一脸傲气的双手插胸一脸自得,许久都没打的这么痛快,好不容易练练筋骨,这可比金光洞好玩多了。

  

“吾乃西伯文王之子,雷震子是也,师承福德真仙云中子,不知二位如此神力,师承何人?”雷震子一脸兴奋,敖丙略施法术,天气回晴,阳光普照,被雷劈惨的山石庄稼七零八碎的堵住了一旁的溪流,哪吒一边止住了敖丙要说的话,一手唤出混天绫朝溪中一卷,山石卷入长绫,喝声一转,变碎为齑粉,好巧不巧,雷震子翅膀一动,糊了三人一身。

  

两双锃亮的大眼和一双灰沉沉的双眸大眼瞪小眼,片刻,笑得开怀。

  

“我们,呸呸呸。”哪吒变成了小孩,找敖丙要了些清水,三人先冲了把脸,抖了抖灰,接着说道:“我们师傅是太乙那个胖子。”

  

“太乙胖子?!”雷震子边走边想着:“莫非,莫非是太乙真人!”雷震子看着小孩和敖丙点着头的样子,激动的又要扇翅膀,立马被哪吒大声制止,

  

“你先别激动,就是他!”

  

“好好好,那我们算是师出同门,师出同门啊,我一定要去告诉师傅和姜太公,伐纣大业又添新人!”雷震子惊喜若狂,激动的一手抓着一个,在带着雷电又恐怖如斯的笑声中,哪吒和敖丙顶着风吹皱了脸皮,大声喊着:

  

“你他妈的把老子放下来,老子会飞!”一只乌鸦嘎嘎飞过,猝不及防的被吸进了那个吃人不放盐的血盆大口里,被疾风刮着黑色的毛,哪吒一脸怨气的拔出了惊魂未定的鸦兄,一人一鸟眼珠子被风吹的打转,反观敖丙,身上有龙鳞若隐若现,这速度对于翱翔于高空的龙天生自带免疫,隔着水蓝的长发看着已经晕头转向的哪吒,一股水流从手心流向了哪吒的眼前,挡着空中疾驰而来的飞屑,雷震子完全没注意到二人的情况,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还没到家就仿佛看到了贼拉香的肉排摆在了封神榜上,自顾自的自说自话:

  

“你俩放心,姜太公一定会喜欢你们的,待大业告成,我带你们日行万里看我父亲打下的大好河山!”雷震子满心兴奋,激动万分,顺便也忽略了哪吒喊破喉咙的嗓音,

  

“谁他妈稀罕啊!”小小的哪吒大大滴哀嚎!

  

........

  

敖广的灵体于东海隐蔽的浅滩处搁浅,这里曾是他生下敖丙时的港湾,浅滩低还有为了帮助敖丙破开龙蛋的小刀,不过已经忘了放在哪里,只是可惜这里将要成为这个孩子的坟茔,那双带着摧毁之流的手在挥向腹的一刻,就紧紧的被护在了一个怀里,灵力被摧毁,那双带着千斤重的手瞬间就抽走了所有力量,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为什么还要下界来看我一场好戏,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有隐私和尊严吗!

  

“玉帝可真是清闲,三番五次往下界跑,上次侮辱人还不够吗,这次又想做什么?”敖广无力挣脱,只能像一个提线木偶接受着那人毫无道理又夹杂惩罚的撕咬。

  

“我不准。”帝俊将脸贴向敖广的耳畔,一侧头就看到了那双毫无生气又麻木的深蓝色的双瞳,如一潭死水,却有诱人深入的蛊惑:“这是我的孩子。”恶魔一样的低语被那张俊美又让人厌恶的脸上说出,敖广直接被厌恶到了骨子里,

  

“你的孩子?”敖广怒视:“我感觉恶心。”

  

  当初二人也曾暗许心愿,那开于禁忌中的花终究在种种隔阂与破碎的差距与言语中凋败成泥,臭不可闻。

  

“好好想想。”帝俊看着那双眼睛心中一疼,嘴上依旧补着刀子:“你不是想保敖丙吗,我去请了燃灯去对付金翅鸟,你要是不想保他,我就让燃灯回去,等那个堂堂佛祖来解决,只不过中间能差上多少年,就不一定了。”

  

  帝俊成功的在那双久违的双眸中再一次看到了破碎,那双漂亮如斯的眼睛,正上演着最为波涛汹涌,最为让人止不住驯服的不屈。

  

驯服,他喜欢这个词,虽然凌驾于三界之上,但对于这样一条曾经旗鼓相当的小龙,最开始接近他的动机,就是驯服,驯服那个翱翔于九天不羁的灵魂,驯服那群自以为功高齐主就为所欲为的跳梁小丑,帝俊撕咬的慢条斯理,若兽在食可口食物,敖广本想幻化龙鳞,但帝俊先一步的压住了那双乱动的身子,当头磕向滩底卵石的一刻,疼痛感没有传来,那双被忽视无力的右手摸向了卵石底部,只见那个有力的手臂挡在了脸前,敖广用力反身,一口咬到了帝俊的胳膊上,隔着绸缎的衣服,龙的獠牙下渗出了血,帝俊只是将敖广揽在了胸前,虽然内心一时发狠,但毕竟这是天地间唯一与之放肆的躯体那样的食髓知味,无法自拔,又怎么真的忍心责备过多,看着敖广发泄的样子,帝俊看着深蓝有柔顺的长发,忍住了抚摸上去的冲动,只是静静的等着。

  

不过半晌,敖广下定决心,感受着嘴中有力的脉搏,反手握住刀柄以极快的速度在帝俊看不到的地方朝自己腹部刺了下去,肚子没有龙鳞保护,及软,柔软的触感刺穿表皮,刺破了血管与养育新生的腔体,血流满池,敖广在帝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颤巍站起,捂着流血的肚子,就如千年前最开始那条小龙受着伤闯入万妖阵营那样胜利又自骄的扬着头颅看着毫无神力的自己,从海面吹来的长风带起了那头深蓝色带着血红的长发,那样的明耀,又那样的想让人蹂虐,帝俊站起身子遏制着杀人的怒气,

  

“龙王既然受伤了,想必也不能再守住龙宫了,就随我回天庭听候派遣吧。”帝俊死死的盯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步步的逼近,又引得敖广步步一脸警惕后退:“这么不听话,怎么安心将这一方百姓安危交到你手里。”

  

帝俊越是平静,周围的气场就越是压抑,敖广低着头看着顺着破开的衣服流出的一团血污,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浅滩底,再也寻不见的怅惘成了压倒敖广的最后一根稻草,站不稳的最后一下踉跄,被帝俊死死的锁在了怀里,

  

  “放开我!”敖丙虚弱的想要推开,却看到帝俊隐晦的双眼有危险流露,那双被紧抱的身子如加桎梏,血流不止,染红了二人的衣物和那双狠到发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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