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窗望雪

二十二

  

三日前。

  

崇侯虎看着手上密报指甲直接掐进了肉里,邘国亡了,姬发趁人之危的本领跟他爹真的是一脉相承,当初姬昌被封在羑里的时候就该把他给杀了!


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家仆,

  

“蠢东西,还不拿竹简过来!”

  

家仆擦着脸上冒出的汗战战兢兢不敢怠慢,哆嗦着手铺好竹简,崇侯虎沾着朱砂抬笔之际,一道金光自门外直射而入,于旋转中化成人形,也不算是人,鹰嘴尖牙,身后双翅金灿,崇侯虎看着那双阴翳残忍的鹰眼,笔直直摔在了桌子竹简上,留下一滩红如血印记。

  

“我们见过。”金翅鸟尖锐的声音一出,让本炎热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是。”崇侯虎冒着虚汗,骨子里对阴险之物的崇敬与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看着那双和自己内心里阴暗又危险的双眼相重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崇侯虎一改常态,看直的双眼,蜷缩着身子一点点爬向的金翅鸟宽大身躯下的阴影,膜拜的看向金翅鸟对自己都嗤之以鼻的下巴,笑的谄媚,倍显庸俗,一头磕下:

  

“见过见过,恭迎,天神降临。”

  

“三日后姬发会带着一群废物到这里。”金翅鸟眼珠子向下嫌弃的瞪着一脸丑陋的爬虫,道:“你知道怎么做。”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一切都交由天神掌管。”崇侯虎的双手用力在自己的丝绸制成的衣服上擦着,明知对方不可近身,但看着眼前那金翅鸟的长靴上的一串纯金色闪闪发光的纹路,散发着刺眼佛光,崇侯虎颤抖着手一脸崇拜的想要去碰,张着嘴的神情太过痴迷和疯狂,让金翅鸟恶心的反胃,如离开肮脏沼泽般还没等虫蚁爬上身就消失在原地,崇侯虎看着面前大量照进的光,一脸痴相,他咧开嘴角,连滚带爬的扑向门口一脸惊骇的家仆,嘴里的声音由杂乱的嘟囔直接到高调的的叫嚷:

  

“三百人,再给我拉过来三百人,不五百,对对对。”崇侯虎的声音变得越发尖锐与放肆:

  “我要全国的男丁,一天之内都给我到边陲听候神鸟的安排,全国的男丁,听到了没有!”眼底的血丝爆出了眼球,满脸通红的狂喜让他肥胖的身躯恨不得压在这个男仆的身上骑着他去全国的每个角落亲自执行:

  “再来五百女人和儿童,挖十个天坑,我要上祈天神,保我崇国无虞!快去,快去!”恨不得让全城的人都能听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让走一路被自己的双脚拌一路的家仆着了魔一样嘴里叫喊:“我看到神了,,我看到神了!”

  

在听到崇侯虎下发的号令后,崇国百姓疯了,一时间民怨四起,奔走哭嚎,大批的军队纷乱踏过街坊,所到之处再无生气,人与人的对视都面目可憎。

  

二日前。

  

“王,邘国,亡了!”听到使臣气喘吁吁的来报,帝辛舒展了眉毛,喝着酒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应声,可见心情挺好,使臣愣了一下,以为是帝辛没听清,于是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又大声喊了一遍:

  

“报,王,邘亡国了!”帝辛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大汗直掉的使臣,又看了看外面自己因为抱着小狐狸而感觉不到多热的太阳,这才在使臣满含悲痛的神情下说着:

  

“回去的时候从宫里挑两块冰,搬自己家去。”

  

  看着小狐狸舔着手心的酒松懈的四肢与毛茸茸的尾巴似要爬到帝辛的肩膀又半合着双眼挑着眉摇摇欲坠,使臣被这一身红与黑色鎏金的结合震撼的惊心动魄的美,都不知道如何领命的自己拖着累到酸痛的双腿摇摇晃晃的走下了廪台,看着街道上慵懒躲着太阳的百姓和没有行人的街道,和以往相比除了扰人的蝉鸣和蚊蝇,俯瞰下的朝歌就如一座被阳光照射的死城。

  

“邘国,亡了。”使臣的汗珠滴到了眼睫上,他有气无力的冲拿着长矛昏昏欲睡守门的将士呼着,“邘国,亡了!”他的嗓子因水分的蒸发而变得干涸,说出的字节也如枯池露着龟裂,而城楼下的那些士兵,眼皮都没抬,随便站在墙外的阴凉处,敞开着军装睡着了,蚊蝇落在黝黑的皮肤上,都刺不透那布满汗的皮。

  

........

  

帝俊这几天来的很准时,看着不似以往的龙王,帝俊有意与他说着外界的事,知道他最想听的还是敖丙,帝俊将满脸木讷的心上人搂在怀里:

  

“敖丙在人界过得很好,投靠了姜子牙,可见他还是循你的意思,要成神。”帝俊看着敖广眨着双眼,并没有太多波动,这好像是敖广能期待的最好结局,帝俊将头放在了敖广瘦的膈人的肩膀上,看着依旧风采的侧颜笑得玩味:

  

“他和李靖家的三儿子走得很近,就像当初的我们。”冰凉的薄唇蹭过如玉的耳畔,敖广呆滞了许久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肉眼可见的惊诧,帝俊脸上的玩味收了几分,小心的收紧了自己揽着鼓起的小肚的手,垂着眼睑咬上了敖广发白的耳垂,

  

“什么意思?”敖广迟缓的闪躲和迟疑让帝俊脸上的玩味在敖广看不到的身后瞬间变成了愉悦的窃喜与满足,帝俊勾着好看的嘴角,说的内容却让人如至冰窖:

  

“和我们一样,不伦不类。”

  

“不可能!”敖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推就将身后的帝俊推到了地上,敖广捂着小腹,气愤又惊惧的往身后不断地后退着,他要出去,敖丙不能走自己的路,自己已经够荒唐的了,敖丙不一样!本想后退的脚步在帝俊移形换影的瞬移中将他死死的扣在了无形墙壁前,身前霸道冰冷的怀抱无时无刻的刺激着他要出去的理智,于是敖广伸手抓着帝俊的肩膀,向上抬着的眸蓄上了泪,他于清醒中示弱,散乱的发丝贴在那张脸上我见犹怜,那双让帝俊痴迷的双眼带着柔情,一双手擦过帝俊失神的眼眶,

  

“放我走吧。”敖广轻声,说的温柔带着祈求,帝俊怎舍得,看着任人采撷的脖颈,发狠的带着警戒与惩罚的啃噬落在了敖广敏感的身上,刺激出了动人的碎响,清醒的配合果然要比麻木的接受更痛上几分,敖广不在乎,在帝俊将他转身时,一粒药丸抬手入嘴,敖广拉下帝俊的双手,自从龙族被镇压以来敖广从未有过像之前一样如心血来潮般主动的时候,那时候的敖广都是带着笑的,笑的好看,好看到找不到形容就能把自己迷到失魂。

  

敖广在找二人间于百年前最后的温存,他吻的认真,被帝俊圈进怀里,舌尖的一点点深入带着最初的试探和突破世俗的放肆,帝俊抱着怀里人看着他的变化而手足无措到喜上眉梢,丝毫没有察觉敖广闭着的双眼滚下的泪,等到那粒清凉被柔软纠缠的舌推进咽入喉,难以抵挡的困意如巨浪翻滚而来让人避无可避,帝俊在巨烈的药效中松懈闭眼,闭眼前是嘴里的温存渐渐退出,眼前人满面泪痕的脸。

  

敖广将熟睡的帝俊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召出一团水球,沾湿的双手细细的抚摸过帝俊的眉间双眼,尤其是那张让人讨厌的嘴,忍不住用手掐了掐,看着清洗过的脸一如旧日俊朗的面容,他笑了,笑的释怀,低头一吻落在眉宇,在那人的睡梦里留给了作为高处不胜寒的帝王来自三界中最后一抹温柔。

  

“走吧。”西王母现身牢狱冷眼旁观,敖广将帝俊放在了地上,为他简单整理好衣袖,目光仍旧温柔,在西王母的光环照耀下瞬移到了泛起风的东海之上,月光粼粼,静影沉璧,再次回来,敖广双目坚毅,他必须要找回之前的自己,他是王,龙族的王!

  

纵身跳入冰冷又熟悉的海,放纵自己与海浪溶于一体,于水的嚣张中风起云涌,降身归为,万龙齐贺,万妖朝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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